咯咯咯哥哥

just 囤文



这个世界戾气太重🙃

【修炼爱情 番外】那些秦明不知道的事

噼里啪啦:

写完觉得自己死了一遍……




——




这里是印调分割线。本文正文加番外,已经写了差不多三分之二,完篇时打算印本。看看大家是否想收。




另外, @ghvgh c  糖C的短篇集子也一起做个印调。请大家动动手指,留下宝贵意见,鞠躬,谢谢~




印调戳这里




————




(一)




林涛从局长办公室出来后,径直进了档案室。他塞给主任一包烟,主任挥挥手,当没看见他。毕竟林涛想看的也不是什么重案要案,更不涉及机密,不过一个学生的政审报告罢了。




秦明的档案薄薄两页纸,一页是他学生时代的辉煌成绩,一页是他畏罪自杀父亲的生平。




林涛眼眶涨疼,他很久没犯烟瘾了,此刻想抽一根烟,摸摸口袋空空如也,他坐在那儿头脑放空地想,秦明如果知道他偷偷抽烟要不高兴的。




转念他又想到,秦明在哪儿呢。




林涛用手掌抵住额头。




他头脑昏沉沉的,听见有人叫他:“涛子,涛子!头儿找你!”




林涛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档案上的照片。照片里的秦明可能不满18,刘海剪齐了铺在额上,鼻尖那颗小痣俏皮的很,令他原本无甚表情的面容变得生动起来,显得很乖,像个中学生。




他那同事见林涛神情恍惚,搂住他肩膀道:“你小子,这两天跟丢了魂似的,你这伤也没养多久,撑不住别硬撑。十年才出一个水良这样的变态,局里少你一个不少。”




林涛将秦明的档案收进文件夹。




同事便又道:“咱们局长是真的挺喜欢小秦的,可惜了,唉……你跟他熟,你知道他老子的事么?”




林涛冷着一副面孔,不吭声地站起来。




大老粗没有眼力界儿,不看人脸色,还继续道:“我们做刑警的,最怕遇到法医猪队友,啥都检不出来就算了,给你提供一条错误信息,你就能把腿跑断。”




“要我说,有关部门谨慎点都是应该的……这种家庭成分不清不楚的人,用起来确实也是有风险,谁知道会不会心怀仇恨……”




林涛盯住他,眯起眼,自身后一拳把人擂倒在地,自己也扑上去,两个强壮男人体重叠加撞翻了一排文件架,林涛轮起拳头闷声塞向他小腹,眼睛憋得通红。






林涛腹部的伤口裂了,血洇出来染红白t恤,看着触目惊心,如果不清楚状况,倒以为是他挨了顿暴打。




刑警队长沉默地在办公室踱步,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过了会,林涛站起来,目不斜视:“队长,我接受处分,可以道歉,愿意检讨。您……批我一个月假吧。”




队长眼皮都没动一下,嗓子眼里憋出声音:“兔崽子,滚。”




(二)




林涛背个挎包,沿着陈旧墙体上的数字标识寻找,终于找到对应的小区。




这里是秦明户口本上的地址。




他心知秦明即使回到龙番,也不大可能住回旧居,但实在线索有限,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林涛也想试一试。




即使小区老旧,大部分的住户也早就将大门换作防盗门,只有秦明家是个例外,林涛在红漆斑驳的木门前站了片刻,也知道不必费心去开锁,这扇门他一脚就踹的开。




林涛伸手,挥去了墙角结着的蜘蛛网。




“谁在那里啊?是不是……明明回来啦?”




林涛向声源方向看去,只见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站在上一层的楼道口向下望着他,她眼睛似乎不大好,眯起来极力想看清林涛的长相。




林涛心里一动:“阿姨,我是秦明的朋友。”






林涛坐在妇人的家中,起身接过她递过来的水杯。林涛还没开口问,她倒先叹息:“说起来,秦明的妈妈,和我还算半个远房亲戚。可怜啊,夫妻俩都是年纪轻轻的……就没了……”




林涛手抖得握不稳水杯。




“我记得那天是小秦明六岁生日。秦颂夫妻俩平时人缘好,他们的孩子也可爱,很讨人喜欢。谁知道,当天晚上,秦颂竟然跳了楼。我们听说,他犯了什么……渎职罪……他有没有渎职我不知道,但他爱妻子爱孩子,我们这些街坊邻居都是看在眼里的。他就算是在外面杀人放火了,也不可能在儿子过生日的当天,故意死在他面前……”




林涛垂着眼睛,胸口一起一伏地牵扯起疼痛。




“那夜下了好大的雨,不止雨声大、雷声也响,可我还是清楚地听见明明哭着喊爸爸……一声又一声……”妇人不忍地垂下眼睛,像是陷入回忆中:“他的那个声音,到今天……我还是忘不掉……”




林涛死死低着脑袋,半晌,肩膀才动了一下,他抬头,眼睛通红,匆匆从包里掏出纸笔,写下一串号码:“如果……如果秦明回来,您给我打电话,好么?”




(三)




林涛在龙番漫无目的地寻觅。他去了一趟秦明儿时待过的福利院,几乎将身上所有的钱都捐了,口袋空空,只能睡十几块钱一晚的集体旅舍。




弹尽粮绝时,林涛揣着最后几张钱买了回程的车票,他不得不相信,秦明可能真的没有回龙番。




那他一个人到底能去哪呢。林涛毫无头绪。他第一次发觉自己是这样的不了解秦明,不了解他的过去他的往事他每一种行为表现背后的隐性原因。




林涛在候车区等待,离开车还有5分钟时,他从兜里摸出手机给秦明打电话,机械女声从秦明消失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提示他,秦明关了机,主动切断了林涛唯一能够找到他的途径。




林涛默默拿开手机,隔了会才低下头按信息,他手指翻动打下数行文字,接着又一字字删去。




检票员大声吆喝,催促提醒前往B市的乘客即将启程。林涛握了握手机,闭上眼睛,手抖地发出他最想对秦明说的话——




【媳妇儿,很担心你。什么时候回家?】




(四)




林涛半跪下来,眼神带点玩味地审视半分钟前被他揍趴下的嫌疑人,他眼睛眯起,在那人挣扎着重新动弹起来时,出手将他双臂勒到背后。




他把手铐玩得稀里哗啦响,用环铐拍了拍嫌疑人的侧脸:“小子,往哪躲?”




林涛起身,随意弹掉裤腿上沾的灰,把嫌疑人轮起来推给队友,转身边向前走边往嘴里塞了颗烟。




同事摸出火机来,替他点着。




林涛勾起嘴角:“谢了。”




同事服气地说:“行,涛子,你是真行。哥们儿找这孙子找了十来天,愣是没想到他就在眼皮子底下。”




林涛钻进车,捞住报警器往车顶一搁,等同事也上了车,才发动车子,踩油门,一手转方向盘,一手拉过安全带,他叼着烟道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同事还在啧啧称叹:“这世上就没有你小子挖不出来的人!”




林涛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下,他向窗外看了眼,给阳光刺得眼睛疼,突然就沉默了。同事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想到半年前林涛发起疯来连副队都敢打,他缩缩脖子,决定闭嘴。




林涛抽完这根烟,踩了脚油门,在空旷道路上把警车开的像赛车,他头发略长了些,刘海被风撩起来,林涛又摸烟,放进嘴里咬着没点,过了会笑了,自言自语般:“嗯。是。就没有老子抓不住的人。”




(五)




审完犯人,林涛窝在座位上打盹儿,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梦,眉头一直皱着,醒来过了饭点,林涛估摸着食堂也没饭菜了,弯身从抽屉里扒拉出一盒泡面,才站起身,就见队里唯一的女同志许小安拎着个粉色饭盒进了办公室。




林涛:“哟,带什么好吃的了?”




许小安把饭盒递给他:“我吃过了。给你带的。我妈炖的汤。”




林涛没接,只是笑着摇摇泡面桶:“谢谢谢谢,阿姨手艺肯定好,大家今天都有口福了。”




他这话说的大声,一旁的同事听见了,便围上来抢走饭盒,闹哄哄地玩笑:“谢谢小安啦,我们先尝尝!”




等林涛泡完面,一盅汤早就被瓜分的只剩排骨渣,许小安脸憋得通红,到底没说什么。林涛坐下来,大口吃泡面,边叹气边骂:“狼心狗肺,也不知道给我留点儿。”




他填饱肚子后,拿出手机,给秦明发信息。




秦明离开大半年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唯一令林涛欣慰的是,他虽然从来不开机,号码却也没停掉。林涛常常发些短信给他,几乎已成了他的生活习惯。




他的短信通常很短,一般只有两句话。




今天也一样。




【媳妇儿,我泡面吃腻了。你什么时候回家?】




林涛撑着额头见屏幕上现出“发送成功”四个字,喉咙口干得难受,才摸出烟来,手机来了电话。




他含着香烟过滤嘴按下接听键:“东子?”




“涛哥涛哥,你托我打听的事,我终于给问着了。”




林涛一下就坐直了:“说清楚!”




“嫂子当年毕业照都没拍就走了,老师、同学,没人知道他去哪了。我也是机缘巧合,昨儿碰到他们那届研究生学生会主席,跟他打听了,他说他有印象,回去给我查,刚来了信,说嫂子的毕业证寄送地址是朱谭镇镇政府,估计是下乡做援医了……”




林涛挂了电话,捞起桌上警车钥匙就往外跑。




(六)




林涛在镇政府下班前问到了秦明的住址,一秒钟都没耽搁,把车当飞机开,半小时跑完了平时需一小时的车程。




到了瓦西村,林涛径直找到村里唯一的养老院。夕阳洒在不大的院落内,院子一角四个老太太坐在一桌搓麻将,另一角两位老大爷在下象棋,这画面倒也恬静温馨。林涛心口怦怦跳。




他站在门边,拎起衣领闻了闻,皱着眉把口袋里剩的半包烟塞给了养老院看门的中年人,林涛问他:“认识秦明么?”




中年人见他开着警车,以为警察办案,忙不迭点头:“认识,认识,那个大学生医生嘛。”




林涛一把捏住他胳膊:“他在哪?”




中年人乱了方寸:“警察同志,他……他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林涛眼睛瞪大,看着凶狠,还没说出话来,身后传来个姑娘脆生生的声音:“谁找秦明?”




(七)




“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林涛失声问道。




陈韵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你是秦明的什么人?”




林涛喉头滚了下,有点艰涩地说:“小姑娘,秦明对我很重要,你知道什么,请都告诉我。”




陈韵苦笑下:“我能知道什么?他走以后,我才想起,他对我说过的话,加在一起,恐怕也没有几句。”




林涛失神地坐下。




陈韵给林涛倒水,像是有点不忍心了,才说:“10月5号,他是10月5号走的。除了这个日期,我什么都不知道了。不知道他从哪来,也不知道他要去哪。”




林涛手掌用力地搓了搓脸:“他……他在这里……过得好么?”




陈韵像是仔细回忆了下,她摇摇头:“不知道。秦明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人,我看不透他。”




林涛知道自己这样很像变态,可还是开口:“我想看看,他住过的房间。”




陈韵迟疑地点头。




秦明走后,他的屋子一直空着,他的行李不多,带来多少,便也带走多少,并没留下什么。可林涛还是敏锐地察觉出这不大的空间内由秦明制造出的痕迹。




书桌不大平稳,秦明用厚木板垫在桌角;墙上贴了海报类的纸张,秦明撕下来的时候扯破了一块墙皮;床原本靠窗摆着,秦明挪动了它的位置……




陈韵看着林涛神经质地在屋里徒劳无功地找寻,她没来由鼻子一酸,竟然问出口:“你……认识秦明喜欢的人吗?”




说实话,她已经没有经常想起秦明了,会这样问,不过是年轻气盛,对于没得到的人内心保留了一丝执着罢了。




林涛回身,眼里明明灭灭的情感令陈韵一瞬有点心悸,她向前一步,看着林涛说:“我喜欢他,喜欢秦明。但是他有喜欢的人了。你认识他的,对吧,那个秦明喜欢的人?”




林涛偏过脸去,深深吸了口气。




(八)




两年后,林涛升任副队长。他做刑警以来,背过两次大处分,检讨写了无数,即便这样也能升官,自然是件值得庆祝的事。东子在学校便是与他同寝的室友,毕业了没进公安系统,自己开了家小公司,他知晓了林涛升职的事,一直撺掇他请客。




吃过饭,林涛和哥们几个勾肩搭背到了B市一家ktv续二场。




东子人脉广,觉得几个老爷们干唱歌没劲儿,说要打电话叫几个朋友来,林涛知道他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也没反对,自己干了瓶黑啤,坐在点歌台前,手指在屏幕上戳戳点点。




“涛哥,我说……你敢不敢唱点别的?”东子搂住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叼着烟问他。




他话音没落,林涛点的歌的前奏已经响起来。




东子笑了声,对坐在他左边一个穿着白衬衫干干净净少年模样的男孩道:“小曾,你林哥就是这样儿人,一首歌要唱一辈子,一个人也要爱一辈子哪,痴情的种。”




叫小曾的男孩子脸有点红,他小声说:“这歌,挺好的。”




东子哈哈大笑,往小曾怀里塞了个话筒,把他往林涛那儿推:“那你去,你去,跟林队长一块儿唱。”




林涛安静坐着,专注盯着电视上的歌词,一字一句唱的认真。




“你说情到深处人怎能不孤独,爱到浓时就牵肠挂肚……”




小曾捏着话筒的手心满是汗。


他往林涛的方向挪了挪,肩膀几乎要相碰,林涛仍然淡淡地唱歌,既没有躲开,也没有要更亲近的意思。




他唱到高潮部分,略略阖上眼睛。




“离人挥霍着眼泪,回避还在眼前的离别。你不肯说再见,我不敢想明天。有人说一次告别,天上就会有颗星,又熄灭。”




林涛整晚就唱了一首歌,小曾也陪他干坐着,给他递酒、点烟,又乖又主动。




一群人鬼哭狼嚎到凌晨,东子大手一挥,宣布散了,他摇摇晃晃搂着女伴“嘿嘿”笑着往林涛口袋里塞了张房卡:“涛哥,小弟就帮你到这了。”




林涛低头,手指夹开口里快吸到底的烟,眯着眼看东子,突然喷他一脸雾。




东子给呛个正着。




林涛回身,对小曾笑了下:“多大了?”




“二、二十。”




“嗯?”




“十……十九……哥……我成年了……真的……”




林涛摇摇头,在街边拦了辆出租车,把男孩推了进去,临了,他说:“东子那家伙就是个王八蛋。你还小,好好学习,比什么都强。我不送你了。”




出租车开远,东子在他身后骂:“女的不要,男的也不要。你这是要干嘛?爱不爱先不论,这谁都勉强不了你,可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别告诉我,为秦明,你守心不够,还要守身?谁他妈知道他在哪?他一辈子不回来,你一辈子等到死吗?”




林涛抬头,见一弯月亮以柔媚角度挂在天边。林涛抿抿唇说:“一辈子太长了。我连明天会怎样都不知道。”




东子骂了句脏话。




林涛倒是云淡风轻地笑了,他回身拍了拍东子的肩:“兄弟,我最近总觉得,可能是快了,可能我就快能走出来了。”




(九)




时间不紧不慢地往下走,转眼林涛也快到而立年。他毕业后,在外人眼中,便一直是单身。知晓内情的人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人也只当他喜欢自由,不想被恋爱婚姻这档子事束缚了自己。




林涛下班后接到家里电话,他好言好语地哄焦虑的母亲:“阿妈,你真舍得叫我去相亲呀?唉,我还想再一心一意多孝顺你们几年哪。”




林母在那头骂了他一句:“你要是真孝顺,就听我的,跟王丫头见一面。只是见一面,谁也不逼你立刻就娶了人家。妈妈知道你心里有人,可你也要为我们想想,我和你爸……”




林涛好不容易哄得他妈挂了电话,没过几分钟,就又收到微信。




林母发来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子眼睛圆而大,皮肤白,长发垂肩,看着便是温婉可人,家长都会喜欢的那一款。




林涛没点开大图,倒更清楚地看清女孩鼻尖上缀着一颗小痣。




他许久未有波动的心陡然跳了一阵。






约会的地点是王佳卉选的,一家很有小资情调的西餐厅。林涛到的不早不晚,胡乱穿了件T恤,连胡子也没刮。女孩打扮得倒是得体,一见就知道是精心做了准备。




王佳卉是学医的,正在市人医实习,三个月后转正,比林涛小三岁,他俩隔桌而坐,一个英俊一个温婉,看着倒是相配,难得也谈得来,林涛一向是活泼的,话从来不少,但也是很久没有跟谁聊的这样投机。




饭后,林涛也没安排什么余兴节目,王佳卉住的不远,两人沿着林荫道漫步,他吹着晚风,身边有佳人作伴,倒也很惬意。




林涛一只手插口袋,另只手摸出烟来,点燃前他问:“小王,不介意吧?”




王佳卉低下头,轻轻摇了摇。




林涛有一下没一下地吐烟圈,问她在医院工作还习惯么。王佳卉答了,也反问他做警察刺激么。林涛挑了些能透露的案子,三言两语讲得妙趣横生,逗得王佳卉“咯咯”笑。




这段送姑娘回家的路,走得也是慢了些,几公里的路程,两人走走停停、聊聊笑笑花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到王佳卉家。




林涛看了眼表:“不早了。我就送到这,你早点休息。”




王佳卉红着脸,点点头。




她转身前,林涛突然叫住她:“等等。”




王佳卉疑惑地转身,林涛上前一步,少女心脏轰地激烈跳动,林涛离得近了,认真地看着她的脸,王佳卉本能地阖上眼睛,睫毛抖得厉害,轻柔触感未落在嘴唇,林涛伸出手在她鼻尖上抹了下,又退开了。




林涛吹了下手指,柳絮飘在半空,他没有看王佳卉,只盯着那片柳絮:“你鼻子,沾上东西了。”




王佳卉结结巴巴地道了声:“回去路上小心,晚、晚安。”




她转身抱着包跑上楼。




林涛在她家楼下抽了根烟,心里说不清道不明地压抑。




他走出小区,站在路边。想拦辆出租,久等也未经过一辆。




突然一滴冰凉的水砸进他衣领,紧接着雨水齐齐自天空坠落,乌云密布在林涛头顶凝结,他的烟被雨浇熄了,林涛呆呆立在街边,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以摧枯拉朽的气势袭击了城市,也袭击了他。




他全身浸在雨中,夜间街道空无一人,不知怎么,林涛好像听见了秦明的声音,但不是他曾经熟悉的低沉音色,更尖更亮,是个孩子的声音。




林涛蹲下来,全身冷得发抖,只有眼眶是热的,他的眼泪滚下来,与雨水混在一起,热泪便也变得冰凉。秦明离开这么多年,林涛没有哭过。




迟到的悲伤突然造访。




时光漫漫,他记忆里秦明的样子都已经模糊了。他从最初每天要给秦明发数条短信,到现在几个月才发一次,从最初一想到秦明便心悸到如今已经能够平淡地提起。




他以为自己可以走出来了。




林涛抹了把脸,从喉咙口挤出压抑的哭声。那点声音在幕天席地的大雨轰隆声中,被掩盖得彻彻底底。




他还不知道秦明在哪里。不知道他所在的城市是否经常下雨。不知他一个人如何过漫长人生。




他想到,自己还没有陪伴秦明度过,哪怕任何一个这样的雨夜。




林涛抬起手,给了自己重重的一巴掌,接着又是一巴掌。




(十)




林涛拎着煎饼进了警局大门,坐在桌前边咬饼,边翻卷宗。同事上前搂住他的肩,不怀好意地笑:“涛子,亲相得怎么样?姑娘美么?”




林涛咽下煎饼:“美。可我配不上。”




同事听他口气不像开玩笑,到底没敢多问,退到一边。




林涛把嘴里塞得满满当当,捞出手机来给烂熟于心的号码发消息——




【媳妇,今天的煎饼酱放多了,很咸。你什么时候回家?】






本番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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