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哥哥

just 囤文



这个世界戾气太重🙃

【林秦AU】梨门关(章九·下)

蘇成水儿:

#民初AU  #林警察x秦青衣


第一章  戏青衣梨园初溅血,怜九月夜半苦烹茶


第二章  痴老母心念炖秋梨,林大斧灵机拨鲁班


第三章  救褴褛长笙识古玉,因缘会崔白遇华佗


第四章  女儿情花旦献珍脍,怀璧罪红楼锁檀郎


第五章  平康女仗义传音讯,怒髦英冲冠踏勾栏


第六章  还碧璃暴雨催往昔,除旧岁杯酒诉衷肠(上)


第六章  还碧璃暴雨催往昔,除旧岁杯酒诉衷肠(下)


第七章  窃堂会真心寄蟾桂,醉红衣菩提思凡尘(上)


第七章  窃堂会真心寄蟾桂,醉红衣菩提思凡尘(下)


第八章  亵镜台私语口脂香,访旧案鸳鸯沪上游


第九章  橘亦枳故人朱成碧,二问花风尘藏明珠(上)


第九章  橘亦枳故人朱成碧,二问花风尘藏明珠(下)


 


近日春光大好,暖风软媚熏然的飘。有水的地方都载着柳树,有柳的地方都飞着絮花儿,轻雪堆烟柔绿招展的烂漫。早有小孩儿拎着大风筝出来放,又瞅不准风向,一个大屁堆儿摔得满身草汁儿翠绿,纸糊的燕子两只尖脚都怼进湿软泥土里去了。河畔边角荫凉的地方极偶然尚能瞧见冰碴儿,拿鞋底儿一碰也就没了。这前脚解冻后脚飞絮的光景南国是没有的,眼下瞧见的,正是北京老城。


 


照理说这般天气里泡着,滋要您对那毛絮子不过敏,心气儿总归差劲不到哪儿去。可也不知这会子那偏院儿里又出了什么故事,银香楼当家的老鸨子赵十三一面捂着满头的环佩珠翠一面绊着脚儿往外退,顾头顾不了腚“呲啦”一声儿教梅树嶙峋的枝儿给袍角开了个口子,这下她更气了,满口骂骂咧咧道:“闹吧打吧,都他奶奶的不是什么好货,死一个少一个!”边骂边一扭头儿,好家伙,她们家大茶壶奎顺儿也正从前门与她一模一样的姿势往后捯饬呢,瞧着面上更有两分惊惧,直教她疑心自个儿方才是不也狼狈成了这副德行。两厢四目一对,二位都瞪眼咧嘴打算说话,声儿没撂蹦儿那门里奎顺要躲的人已然进来了。


 


赵十三瞧见那两人的脸唇角就是一抽,心下叫苦不迭只道祸不单行,面上着急忙慌扯出来个勉强热络的表情,赔笑道:“哟,林、林队长,”说着又瞅一眼林涛身后的秦明,心有余悸道:“这回我们可没藏您的人。”


 


“借你俩胆儿。”


林涛拐着声儿瞥她一眼,想起上次那档子事儿仍旧气不打一处来。只不过这回更有旁的紧要事情,旧账便也懒得再翻。当先只问道:“朱绣儿呢,没什么好歹儿吧?怎么奎顺儿总拦着不让见?”


 


“嗨,谁能给她好歹儿啊,她不拆我这大顶就阿弥陀佛喽!”


提起朱绣儿赵十三就是一怄,戴着护甲的两根指头拍在大腿上零丁作响:“您要叫她的局啊?这会儿恐怕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有客么?”


 


——“玩儿你娘的蛋去!!”


 


林涛上一句话还没等答,打那瞧不见风景的偏院儿里便陡然传出一句怒骂,挟风带火儿似的亮辣。秦明耳中一醒,识声辩人道:“朱绣?”


 


赵十三眼前只是一花,奎顺儿那边也早脱了手,林秦二人已然绕过墙根儿向厢房去了。老鸨子百忙之中朝天翻了个白眼,边倒腾步子跟上边气得啐道:“去吧去吧,人多更热闹了!犯着黄历了么!财神爷见不着几个光伺候煞星了,回头杀只鸡拜拜猪八戒去!”


 


他们这整排一溜儿人前脚刚踏入偏院儿地界,迎面先逃来个裤子当啷到屁股下头的男人。他一手举着个冒白烟儿的镁光灯,一手忙着提裤子,一提一掉。头还向后扭着不知道看顾些什么,咣叽撞在林涛身上,登时给唬了个摆子一屁股墩在地下,四脚朝天露出西裤里头条纹波点洋式儿裤衩一条,爆糊了的灯片子摔得脆响。


 


林涛低头一瞅,当即学着李大宝“嚯”了一声儿杵到秦明眼前去了,严实实挡着损一句:“辣眼睛,咱甭看。”


 


老鸨子反应一点不比他小,手绢儿里往怀里一塞就叫奎顺儿一路扶人去了,边扶边摆出一副疼着心肝肉儿似的表情贝勒爷贝勒爷的叫。一扶人家头上宽沿儿的礼帽就是一掉,这才瞧见他满头满脸的指甲印子,剪了辫子的半半儿头还没长齐,不伦不类不中不洋的一副怪模样儿。远远儿的便有女子扑哧一声笑道:“呸!什么狗屁贝勒爷?算旧帐姑奶奶我还是千金小姐呢!”


 


秦明音儿没辨错,说这话的正是他二人此番到访要寻的人,朱绣儿。她这会儿手里正薅着个跟班儿余孽的辫子,嗤道:“你主子都绞了,你不绞?茶围不打局子不叫,一上来就扒裤子拉帘子,真当我们野鸡没窝呢?”她说罢手起刀落“咔嚓”一剪子下去,手里半根猪尾巴一瞬断了个利落,碎发茬子都不见有飘下来的。朱绣儿掂量两下随手一撇,又道:“祖宗的脸都教你们丢尽了,还留着祖宗的辫子干什么?不怕那戴花翎的从下边儿爬上来掐死你?”


 


这话叫刚囫囵爬起来的贝勒爷听见了,七窍都要冒出烟来,一把搡开扶着他的赵十三,直把摔劈了的相机凑到她面前,怒道:“疯子!简直是疯子!我叫的又不是她的局子,她跑来发的什么神经?”


 


赵十三顾不上说话,林涛将那人尚来不及拾掇明白的裤腰带睨了一眼,冷笑道:“你不乱发春儿人家就发神经了?”


 


“你——”


那位遗少尖着手指头绕过赵十三,刚要点到林涛鼻子上好好问问这是哪棵葱,转眼瞧见他肩上抗的星儿,咕噜一声把话儿就着唾沫咽下去了。今时不同往日,贝勒爷的脾气不是谁都得受着的了,他却也不肯憋着,挑软乎的又转回去拎住奎顺儿衣领,喝道:“明天我仍旧要丹珍的出局,你们好生把人给我送过来!”又瞪着赵十三:“还有我这相机!你得赔!!”说罢扶着尾巴根儿一瘸一拐去了,也不管他那尚在朱绣手里跟班儿的死活。


 


朱绣那边儿手一撒,照着屁股就是一脚:“滚蛋。”


 


那短了辫子的喽啰四脚着地跑了,赵十三也不捏着莲步了,长迈两下儿上去就要拧朱绣儿的耳朵,叫她一扭腰子躲了,接茬儿的骂却已经出来:“你又吃蹿稀了么?拍张相就三块钱还委屈她了?”


 


这话出口,该注意到朱绣儿身后还护了一个人去,这仗原不是给她自个儿打的。那姐儿瞧着倒清闲,嘴里叼着根雪皮子的洋烟儿慢悠悠喷雾气,朱绣儿老鸨二人推着搡着撞她一下儿她就随那劲儿动一下儿,半个膀子漏风也不拽一拽衣袖,满世界什么都不在乎似的,眼睛里全然瞧不见个人。她虽没反应,朱绣儿却不干了,柳眉一立便回道:“照相?照相还兴脱衣服了?脱了丹珍的不够还要解他自个儿的裤腰带?妈妈,咱这儿不是野鸡窝,给姑娘身子掉价儿的买卖怎么回不用我教您吧!”


 


赵十三登时让她这套嗑儿顶了个两眼翻白,哎呦哎呦叫唤着直顺气儿。朱绣儿那头腾出空儿来了,先利手抢下来丹珍的烟,又嘱咐丫髻的小淸倌儿把她塞回屋去。一转身瞅见秦明林涛二人,倏地一愣。


 


长久未见,再对上秦明一双眼睛,朱绣儿却觉得其中清凉之意削减不少,瞧着也像个有心的人了。未及细思原因,她自己那更难痊愈的毛病倒又犯了,每每碰上这人总要鼻酸心疼一回不可,当即便颤着劲儿长吸了一口气去压,很是花了几分钟梳理,半晌方笑道:“哟,是你啊?我可算认得您是位人物了。”说罢又看看林涛,捋着帕子迟疑着玩笑:“怎么着?两碗粥喝出情分来了,这还捎带着个银叉子照顾我生意呢?”


 


她这句本是打趣儿,谁知说完竟瞧见秦明点了点头,仍旧深潭沉璧似的风姿应她:“你这边儿忙完了没有?完了上楼说话吧。”


 


朱绣儿纵横酒池多年,从没见着这么一副清静质地叫姐儿的,当即倒是她怔了少顷,这才道:“稀罕了,你们跟我屋去吧。只我房里还有一人,待我先打发了。”


 


林秦二人那便跟着她上楼,一路上得留意避着青天白日里醉得不认道儿的酒客,七拐八拐去了朱绣儿的闺房。说是闺房,不过是接客睡觉的场地罢了,空间用得颇为密集。先前她打过招呼,推门果然瞧见还有一位,却不是恩客。


 


那也是个与朱绣儿差不多年纪的姑娘,样貌不谈,只气色瞧着差些,耷拉着眉梢显见蜡黄。她正坐在进门一方罗汉床上,本生盘腿儿窝着露出一双素袜,猛然瞧见两个陌生男子忙端正了身子趿鞋。屋子里正像瞧病瞧到一半叫事儿扰了的光景,床当间儿的小几上放着一条针灸褡裢并几只瓶瓶罐罐,她那么慌张着一动好悬没掉了两个下来,林涛眼疾手快接了,谁知他一靠近,那女子躲得更远。朱绣儿忙上前将她拽回来拍了两下儿,一面掰她的腕子摸脉一面啐道:“碰见个带把儿的就要躲,偏就让他迷了去。没钱出去找大夫倒有钱养小白脸子,瞧你如今这副模样儿他还能跟你几日。”


 


那女子涨红了脸,也不敢抬头,只强掌着辨道:“您别那么说他……”


 


朱绣儿叹着气给她写方子,又得把抓药的银子也塞上半个,才道:“我不再说你了,只你再不能不肯出局,否则不光妈妈要喝西北风,你俩也是没活路的。”


 


“知道了。”


她发出蚊蚋似的一声答,将头别在胳肢窝下头出去了,手里捏着朱绣儿的半个子儿。


 


林涛这才凑近些,将一双药瓶子摆回去。原先不知道朱绣儿是谁也就罢了,如今知晓她的飘零过往,好端端的名门闺秀偏受这些罪来,今日更将这罪孽看了个真切,却不是偶然,全是她日日柴米油盐那样习以为常的。念此更想到秦明,目光不由自主便跟了过去,见秦明温然回望一眼,也尽是一副意料之中司空见惯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阵翻涌。他这厢出着小神儿,与秦明两个随意在下角儿客椅上坐了,朱绣儿却早已将他二人来回打量了几番,眼珠儿一转落在林涛身上,话反冲着秦明:“这就是上回来找你那位吧?我是没瞧见,倒日日听人家当书似的说了半个来月,嗬,那阵仗。”


 


她甩开一只绣鞋窝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两手拈着兰花儿慢慢儿往一块堆儿那么一靠,不遮不掩促狭道:“你们……是一对儿吧?”


 


林涛瞬间神思归位,给她惊世骇俗了一回。秦明原本见着林涛那边的茶水空了,正想把自己这盏给他推过去,听见这句也是手上一顿,就势端茶撇沫子,脸上窜起两朵可疑的红来。


 


“嗨,你们甭瞒我,也不看看姐姐我是做什么营生的。你们俩那眉来眼去的劲儿也就瞎子瞧不出来。”朱绣儿从榻上爬下来,趿拉着绣鞋给他们续上温水。靠近了再细瞅一回,笑道:“猜中了?”


 


林涛爽朗朗的乐出一对涡儿来:“好眼力好眼力。”


 


这边儿认得利落,朱绣儿便再瞧一眼别头默许的秦明,啧啧道:“有情心肝儿暖啊,难怪你瞧着有些人味儿了。”她甩甩手绢儿又窝回去歪着,执起搁在一旁绣了一半的圆绷子来:“那成了,你们这样儿的断不会上窑子叫姐儿来。说说吧,找我干什么来了?旁的都能商量,只一句,别再叫我干那脑袋别裤腰上的差事。”说着又要嗔秦明一眼,一点林涛愠道:“上回也不知叫我传了一句什么淡口儿,活生生把他招来了。罗少爷回来这一通好审,得亏有人心疼我帮着扯了个谎,要不然您就乱葬岗挖我去吧!”


 


秦明听见这句,定定望了望她桌上尚未及收起的药箱,却道:“恐怕我们这回要请你相助的事情,远比上次艰难。”


 


朱绣儿一怔,她只那么一说,没成想真有正事儿。秦明那边已然直截问道:“朱绣姑娘本家可是姓蓝?”


 


此一句落下,不异于旱地惊雷。


 


极轻细“嘶”的一声儿,朱绣儿手里雪雪的绣布上骤然开了一朵红梅。她整只手一跳,半幅神魂懵登着将食指放在唇边抿了一下儿,后脊也让针刺了经脉似的一阵扎凉。未几,却是生着嗓子干笑一句道:“早不告诉你了吗,我就叫朱绣儿。”边说边将伤着了的手指头狠狠一摩挲,头顶蹭了两下儿银针埋首引线去了,眉目再无动静儿。


 


秦明将她反应看在眼里,又两回见识过她行医,心知这断不是名姓巧合,继续道:“东四公案有冤,苦主并不止蓝家一门。我已访过当年仵作,证实蓝家小姐未死,那案子纰漏比比皆是,徇情枉法昭然若揭,真凶不是秦颂。”


 


苦筹多年方得一线转机,如今面对蓝朱绣这光明一角,光明却似乎不愿相照。秦明将话渐说着语速渐快,声音虽是习惯了的清沉,也显见得出失却寻常平稳。林涛自是有觉,转回目光来忧心看他,却不愿插嘴乱他。朱绣儿也听得明白,竟头都不抬,只认真比对着自己的花样子,仿佛只有手中绣活儿才是天大的要紧。笑道:“什么案子啊冤屈啊,您说这些我怎么听不懂呢?”


 


秦明错愕的看着蓝朱绣将一根红绳咬断,终于抬起眼来。


 


她眼中神色清明,半点迷茫也无,其中决断利落得发冷。面上却笑得风情柔婉,起身抬手撑起半扇窗子来,朝外例行公事似的吆喝一句:“哎哟,都死哪儿去了?客人的干湿果子怎么还不敬上来!”


 


她不是不懂,是无动于衷。


 


这太意外了。曾想过蓝朱绣会懵然惊诧泪眼潸潸,也想过她矢口否认作戏到底,却未尝料到她口中虽打着岔子,这眉眼神情竟是不打算假以辞色粉饰身份的模样。认也不认,这不认却更像是认了。果然,她再回过身来的时候,脸上笑意也没遮没掩的收了,只微勾着唇畔道:“看来我还是不识得您,心思都深藏着呢。拉倒,也不必认得。您二位用过盘子敬了瓜子儿,咱这桩买卖也算了了。留下来一块钱,哪儿来的哪儿去。”


 


“你什么都知道。”


 


秦明看得醒定,深吸一口气仰头将听完这话的十方悲楚以一个倒流的角度咬出来:“我不明白,明知满门含冤,真凶逍遥法外,你怎么能不闻不问?”


 


一声冷笑,满满的嘲讽。蓝朱绣终于将沾血的绣绷子往盘子里一掷,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秦明,萧然道:“您不是头一个提醒我还有个姓儿的,其中目的不外乎两种。一个是揪着我那姓氏的旧日荣光命案噱头凑伙子欺世盗名的;再一个就是过往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脱裤子放屁提醒我不准认祖归宗的。我也明白了,甭管什么目的,既然找到了我我再装模作样也没几分用处。”她别了一下儿碎发,便半点儿慵懒气息也没有了:“您是哪个?拎着命案找我要幌子的?只一句,如今的我谁也不是,什么也不知道。你们——”


 


“他是谁?他是秦颂的儿子秦明!”


 


当下的朱绣儿周身倒刺立竖,过往不堪经历悉数来袭,林涛眼见她越想越左,终于忍无可忍抛出一句。


 


掷地生脆。


 


蓝朱绣狠狠一怔,满面冷嘲凝在唇角。


 


这时候门外有人进来了,端着先前她催过的鲜果话梅,水红黛绿满当当一盘。盘子让开露出脸来,正是方才这屋里瞧病的丫头。她刚唤了一句“姐姐”,便见朱绣儿双目愣愣的,两颗豆大的泪珠子没知没觉的砸下来。


 


蓝家,秦家。可不是吗,当年东四命案,苦主不止蓝家一门。


 


哪怪次次见着这人都心酸落泪,只因他分明就是另一个自己啊。


 


“你怎么了?”那丫头即刻撂了盘子掰她肩膀,又惊着眼神儿看林涛他们一眼,却怯生生不敢大声说话似的,只道:“你,你们……”


 


“你出去!”


 


朱绣儿让她那么一动,立时回过神儿来,原先叫她进来的心思这会子已然变了,一手速速摩挲眼底残痕一手就将那丫头往外推。那丫头还要再拧两下:”可是他们……“


 


”出去!!“


 


哪知朱绣儿竟恼了,三两下儿将她搡出去“嘭”的关严了门,转过来脊梁借力似的抵着棂框子,双眼带煞再问一回:“你真是秦家后人?”


 


“是。”


 


接着便是一个不曾问过,却恍若确定了的陈述——“你要翻案。”


 


秦明再应:“是。”


 


朱绣儿又怔怔的看了他一瞬,终于脱力似的在门板子上一滑,堪堪撑住,含泪怆然道:“好,好。你们瞧见了,我泼皮得很,前朝的贝勒爷也敢骂——可那是因为我心里明镜儿的知道他是个破落户儿,得罪了没什么大不了。今天若换个旁的有权有势的,早就打碎牙齿和血吞了。”她这前半句说的没头没尾跑得远了,却不是没有原因。这便续道:“我怕死,我惜命啊!虽说活在这人间阴曹里,可喘着气儿就有个念想儿,就有个牵挂。”朱绣儿再看秦明,眼睛里到了儿没了倒刺儿盔甲:“没错,既是你问,我便答了——我是姓蓝。”她叹道:“因你姓秦,我许是该叫你一声兄弟。可秦家弟弟,你太天真了,真以为凭你我之力能将这早有人为定数的案子启封重审吗?”


 


“人为定数?”


林涛扣住她话中乾坤,问道:“你也早知道其中有假?”


 


“怎能不知?”蓝朱绣摇头落泪:“当年我蓝氏一家五口齐齐染病,央了秦叔叔上门医治。我因为年纪尚小受不住病痛折磨,哭闹得最为厉害,秦叔叔便亲自煎药喂食,彻夜照料天光才走。只我一个是他亲自看顾,也只我一个得以存活,我又如何反应不出案情有诡?”她以手捧心道:”灭门惨案让人稀里糊涂判了,你我一般心思,不是没想过求个明白,可哪有一扇门是敲得开的?碰得狠了,恐怕头破血流的不是人家,是咱们自己!”


 


水为风生浪。


 


一个意料之中的答复,冤情落实。秦明微微偏头,有水珠潸然而下。


 


然而,珠非尘可昏。


 


他紧抿良久的双唇再启,出口悢然:“可是蓝姑娘,若连你我都不争不问,真相也只会永远埋葬在风浪里。” 


 


那便定风斩浪,再亮明珠。


 


朱绣儿空着双目呆愣半晌,痛哭出声。


 


良久,桌上新茶再生不出一丝温热来,日渐西沉。


 


蓝朱绣缓缓站起身子,伸手撇干净了眼泪。


 


“我是个该死没死的,得过且过半生,对不起祖宗名姓。如今既是秦家余孤相邀,老天爷留我这条贱命兴许就是这般用处。” 


 


“父母的仇该报,秦家的恩也该报。站出来说一句话而已,没什么了不得的。”


 


她双目晶莹望住秦明,露出一个笑来,终于道:


 


——“好,我帮你。”


 


***


 


超级不好意思这章拖了这么久> _<


 


这礼拜感了个大冒,咳到吐肺吃药就睡,跟床谈了场旷世绝恋与小伙伴说好的昨天更新也没做到,实在抱歉抱歉,汗颜汗颜Orz


 


【捱着鞭子退下【抱拳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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